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反击“跟谁学”们:好未来出剑,新东方举盾

2021/01/28 15:05      品途商业评论 新熵  


  有人说,二级市场股票的价格反映的是过去,投资者们会用脚投出公司真实的经营成绩。

  也有人说,资本市场看的都是未来,几十上百倍的市盈率就代表着企业的发展空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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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2020年的疫情让国内教育行业经历了冰与火的洗礼,一边是线下大量机构的暴雷倒闭,另一边则是在线教育平台的疯狂吸金,几家欢喜几家忧愁。

  国内传统教培的两大巨头,新东方和好未来,作为守望了行业二十年左右的骨灰级玩家,线上线下皆有布局,也在开年之际交出了2020年末的答卷,缩写了疫情前后教育行业的众生之相。

  1月21日发布的好未来2021财年Q3财报,时间范围是2020年的9月到11月,三个月的营收规模增速回升到35%,达到Q1水平,但与疫情前的最高水准还有些差距。

  随着市场战果的扩大,好未来付出的代价也不小,推广费用飙升至4.2亿美元,占整体营收的37.6%,而Q1时期的市场费用率只有24%。

  挣的没有花的多,这就直接导致经营利润上4360万美元的亏损,接近疫情最严重时期亏损水平的一半,完全不像一家已经开始享受迅速控制疫情红利的国内企业。

  而造成这种惨状的“罪魁祸首”,自然就是由跟谁学、猿辅导、作业帮一众纯线上教育玩家掀起的广告营销大战。

  传统的线下教育巨头,在线上教育吃了暗亏,围观群众没有起哄叫好,也不见惶恐出逃,反而是不慌不忙,继续加仓。财报公布的当天,好未来开盘暴涨,创下78.04美元的股价新高,市值来到500亿美元关口。

  仅仅一天之隔公布财报的新东方便没了这等好运。2021财年Q2(时间范围与好未来一致)的数据显示,新东方的营收规模完美踩在了预期线上,虽不及好未来夸张,也达到了13%的增速。

  不仅如此,没有直接参与在线教育投放战火的新东方,在成本和利润的平衡上拿捏出色,Q2录得净利润5390万美元。

  一赚一赔之间,新东方与好未来几乎1亿美元的利润差距,却没有得到市场的认可,当日收盘股价下跌了7.53%,市值维持在287.8亿美元。

  资本喜新厌旧的口味一览无余,曾经的行业龙头如今已被反超的老二远远抛在身后。

  现在的俞敏洪,不光要向北大学弟张邦鑫学习好未来的增长诀窍,还要研究昔日下属陈向东与跟谁学步步紧逼的秘籍。

  但不管是好未来的赔本赚吆喝,还是新东方的战略防守期,熬过了2020年艰难的在线教育围剿,传统教培巨头的发家根基——线下市场,也将开始缓慢释放积压的能量。

  随着中小机构的出清,活下来的线下教育品牌,对三四线城市渗透率有所提高。而多年深耕积累的教研实力转化,对于在线教育产品的开发也助力良多。

  在入口获客大战之后,真正决定市场格局的,还是各家教育服务产品的体验和效果。好未来和新东方,作为行业先驱的探索,也为后来人抛出了两个不同方向的砖块。

  | 线上为矛,线下为盾

  教育行业受到疫情冲击,并非史无前例。2003年的张邦鑫,刚刚考上北京大学的研究生,与同学一起校外兼职开了个奥数补习班。

  SARS爆发打断了这个来自江苏农村的穷学生勤工俭学的计划。好在21世纪初的国内互联网已经萌芽,张邦鑫便把学习资料搬到了网上,与学生们利用网络交流答疑,起的名字就叫做奥数网。

  线上分享学习资料、线下进行小班授课,张邦鑫依葫芦画瓢,相继创办了中考网、作文网以及高考网,并于2005年整合为学而思教育。

  当年作为新东方的合伙人之一,徐小平评价这个竞争对手,是一家真正拥有互联网心脏的教育公司。

  张邦鑫的互联网基因却没有把学而思带上在线教育这条路,反而是在线下领域一举打败了偶像俞敏洪的新东方。

  抛开新东方在快速扩张的过程中接连犯错、尾大不掉等因素,更关键的是学而思利用互联网思维解决了两个传统教培固有的顽疾:获客和师资。

  新东方成立于1993年,那时的招生宣传主要方式依然是地推广告。《中国合伙人》电影中也有以俞敏洪为原型的成冬青冒着大雨,在电线杆上贴小广告的镜头。

  后续的全国市场扩张中,传统广告渠道的传单扫楼、报刊投放、公共场所露出以及各式各样的本土化媒体,花销损耗自然不菲;夸大修饰过的广告词与学员的实际体验落差,也不利于口碑传播,因此获客成本一直居高不下。

  张邦鑫的招生逻辑则坚持贯彻了创业初期的策略:支付不起高额的广告投放,学而思就采用堂听模式,让家长亲身体验,且允诺不满意随时退费,教学完成后再用学员优良的成绩去实现口碑传播。

  在公司发展到千人规模以后,新入职的员工仍会得到张邦鑫的三句忠告。

  第一句是“教不好学生等于偷钱和抢钱”。

  第二句是“不是靠口碑招来的学生我们不受尊敬”。

  第三句是“和客户不亲的学校没有未来”。

  虽然被卷入在线教育的获客大战中,学而思也不得不放弃部分底线,但其CFO罗戎在最近的财报电话会议上表示,线下扩张的策略17年从未改变:“首先仅以单一年级、单一科目进入新城市,并且试图在当地赢得声誉。此后,我们将尝试在此基础上推广培优直播课。”

  用口碑降低线下获客成本之后,张邦鑫第二刀改革砍在了师资头上。

  新东方赖以成名的招生武器除了广告,就是名师演讲会销,在那个互联网内容传播渠道单一的年月,几个画面模糊、声音嘈杂的名师演讲小视频成了那一代大学生独特的记忆。

  罗永浩、李笑来等这些后来大众耳熟能详的创业风云人物,都曾属于俞敏洪的麾下名师。以至于创投圈单独有一支新东方系公司,与腾讯系、阿里系这些互联网巨头背景的企业分庭抗礼。

  成也名师,败也名师。名师出走的“魔咒”一直困扰着新东方。离职去其他赛道创业也就罢了,大部分名师都是带着学员资源另立门户,继续在英语培训市场上与新东方竞争。

  为了不重蹈学长的覆辙,张邦鑫决定用技术驱动,降低对老师个人的依赖性。把教研流程流水线化,从教材编写、课件制作到老师培训、考核上岗,每一个单独模块都尽量用统一的标准后台技术降低成本。

  虽然这种操作模式限制住了老师个人的主观能动性,但保证了下限不低的教学质量,就算出现突然离职的现象,同样水准的老师也能得到快速补充。

  在线下时代用互联网思维超越了新东方,现在到了线上时代,学而思亦尝试用线下的优势防御在线教育凌厉的攻势。

  与作业帮的UGC答题社区模式、猿辅导的大学生兼职答题模式不同的是,学而思自研的题拍拍搜题答疑工具平台,虽是在模仿“年轻人”的新玩法,却也融入了自己的老观念。

  在与清华、北大分别签署就业实践基地共建计划后,100名清华北大解题官入驻题拍拍。显而易见,即使是在强调速度效率的工具平台上,学而思仍然坚持了效果为王的理念,用质量口碑说话。

  截止到2020年底,学而思在线下一共进入了102个城市,其中1个还在美国。正如罗戎在回答摩根士丹利分析师的提问时所说:“我们是一家线下教育公司,有时人们会问我,你们的优点和缺点是什么?总的来说,我认为公司的教学实力更强。”

  | 教育的OMO形态

  2017年,马化腾就曾表示:“下一个能超过BAT的千亿美金市值公司或许将会出自AI+教育领域。”

  但是AI技术在教育行业里的应用,目前仍停留在低幼教育板块动画互动的层次。腾讯不是靠教育业务吃饭,自然可以小规模投资验证,亦或是悠哉等待技术爆发的来临。

  然而身处商业市场当中的“新东方”们不行,互联网+教育尝试的二十年来,O2O(Onlineto Offline)、OAO(Online and Offline)各种模式都被试了个遍。

  现在,俞敏洪交出的版本答案,就是OMO(Online merge Offline),线上与线下融合的教育产品形态,希望在效果与变现之间取得一个最佳的平衡点。

  OMO的概念,同样是在2017年时,李开复提出的,但当时主要针对的是零售行业。引用艾瑞研究院的归纳定义,就是以用户为核心、数据为引擎,对资源进行重构和配置,使线上线下服务互为延伸,提升用户体验和运营效率。

  放到教育培训的场景当中,大概是这样一个画面:学生或家长通过线下地推、在线广告获取信息;在与销售人员的初步接触后,便可以就近选择校区或通过线上工具平台进行课程试听。

  感官上的认知和线上社群的转化,让用户最终选择与之需求匹配的产品服务:师资丰富的地区大概率会选择线下授课,外加线上答疑;偏远下沉市场的学生也可以通过线上享受到名师资源,以及线下辅导老师的监督。

  线上的便利高效,与线下的体验信任,有机结合在一起,贯穿整个教育服务的流程。这就是俞敏洪所说的“线下教育不会再是纯粹的线下教育”。

  重新定义了未来教育形态的俞敏洪同样认为,目前在线教育学习的成本还是比较高的。这也是为什么新东方要把在线业务独立出去并在港股上市,体外循环的模式一方面可以方便接受外部输血,另一方面对主体线下教育业务的财务影响也能有所降低。

  但不可否认的是,时至今日,新东方起家的出国留学、英语培训等业务,在主体营收当中占比也大幅降低,K12成为所有教育公司现金流来源的中流砥柱。

  OMO模式在新东方K12业务当中的应用,也是让其保持利润增长的动力源泉。不仅如此,OMO的产品模块化设计,可以让新东方快速地与下沉市场的中小机构进行结合。

  拥有本地名师的机构可以利用新东方的线上渠道推广,社群资源丰富的公司也可以对接到新东方总部的名师资源。

  随着优胜教育、学霸君等一线选手的折戟沉沙,有机构统计截止到2020年前三个季度,全国范围内吊销注销的教育培训机构数量近10万家。

  60%的教培机构处于入不敷出的状态,20%的机构挣扎在生死线上,只有10%的机构能保持持平,或略有盈利。

  在丛林法则的商业市场里,出清效应带来的必然是头部玩家的疯狂扩张,而已完成了OMO化的新东方极有可能是最大赢家。

  财报显示,截至2020年11月30日,新东方学校及学习中心总数为1518家,同比增加214家,环比增加46家。

  在这场大鱼吃小鱼的游戏里,俞敏洪的胃口很大。而未来,这些学习中心必将是新东方吹响反击在线教育号角的坚实阵地。

  在线教育的来势汹汹,让不少人直呼行业终局即将到来。但K12和双师直播大班课能改变的只能是市场格局的一时易位,动摇不了教育产品服务是过程和结果双重导向的本质。

  好未来面对越级挑战的新玩家们,不耻下问,躬身效仿,再结合自身优势,举起了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宝剑。

  新东方则是避其锋芒,回归本源,探索教育产品的终极形态,不断强化线下市场的安身立命之盾。

  作为北大的学子,张邦鑫和俞敏洪亲身践行了“兼容并包”的学术理念。

  然而,刚者易折,好未来的题拍拍想要撼动作业帮超级APP的地位非一日之功;新东方的OMO也只是运营模式的创新,能否及时建立壁垒阻挡资本加持的在线教育公司,犹未可知。

  那么现在,轮到“跟谁学”们出招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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